光阴荏苒, 在部队度过几年如《芳华》里军营岁月后,介君哥回到了大帽山下的围龙古屋,同时带回了一把部队送给他的心爱的二胡。
日出而耕,日落而息,华光灯影下的文工团演员,当起了“我是公社好社员”的农民,做了生产队员,和社员们一起出工,下地犁田、挑粪、插秧......挣工分。
然而,和以往不同的是,每天晚上饭后,围龙古屋里,会响起二胡声,那是介君哥拉的二胡!在寂静的大山之夜,是那样的深远、悠扬动听,如从大帽山顶飘下的天籁之声,给山村之夜带来了生机。傍晚后,泥土洗干净的乡亲们会三三两两搬着櫈子,在布满鹅卵石的“天池”上静静地听—那是山村仅有的的文化娱乐!有的老人,还会一边用长烟筒吸烟,一边用脚和着节拍,轻轻地敲打着鹅卵石。有时,介君哥拉到《冰山上的来客》曲《怀念战友》时,会边拉边深情高歌“啊.....亲爱的战友......”
家有梧桐树,自有凤凰来。突然有一天,帽山大队为了响应“农业机械化”的号召,买了一辆耕作拖拉机,并请了湖寮镇的美女拖拉机手刘玉玲做“老师”,大队安排她吃住在围龙屋里。
女拖拉机手是当年报纸上大力宣传的时代人物,是“妇女半边天”的形象。刘玉玲在县城郊的“大村下”长大,很有“城市妹”的高雅气质,身材高挑,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,一条长长乌黑的辫子特别耀眼,一进村,就成了村里风景线。白天在水田里带徒弟学开拖拉机,徒弟和一帮小孩簇拥着,伴随着“嘟嘟嘟”的拖拉机声,和“嗷嗷”的老牛比,成为山村里的难得的“都市”景观,白天的山村欢乐起来了。
一天晚上,住在围龙屋的刘玉玲,听到悠扬的二胡声,喜欢音乐舞蹈的她马上走了出来,看到介君哥在拉二胡,也情不自禁地加入了“观众”的行列。但是,她是不一般的观众,在湖寮,她也是大队的“宣传队员”,也是个歌舞演员。在那个年代,她熟练的歌舞曲,和介君哥演奏的曲目也一样,《绒花》、《洪湖水浪打浪》、《沂蒙颂》也是最娴熟的。
艺术的力量是无穷的!潜伏在刘玉玲体内的音乐细胞,在介君哥动情的演奏下,白天的劳累,很快被驱散,青春的力量被焕发起来。她从搬櫈听,到跟着轻轻哼,到站起来和唱,到在鹅卵石上翩翩起舞,和杨介君一起“两人转”,在父老乡亲的掌声欢笑声中,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欢乐的山村夜晚。当“演出”结束后,伯伯婆婆们会送上一盘“薯粉煎”,一篮番薯,或一碗“猪油渣粥”给这位“城市妹子”。
“城市妹子”爱上了围龙古屋,爱上了那个整天穿军装拉琴的帅小伙。不到两年,在那个鹅卵石上,举行了简朴而热烈的婚礼。做小屁孩的我还去“搞新娘”,那天的新郎介君哥,还是穿着橄榄绿。新郎新娘,时而你拉我唱,时而你唱我跳《沂蒙颂》、《夫妻双双把家还》等……乡亲们把山上摘来的山茶花、当泥花,不断撒向新郎新娘,祝福他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