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逛了这许久,何不进去瞧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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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帖最后由 风影 于 2010-4-22 08:59 编辑
娘出生在万恶旧社会里,由于外公去世较早,外婆没有能力扶养几个儿女,在我娘三岁那年就送给了当时家境好一点的第二任外公做养女。话是说养女,其实就是做苦力的奴婢。吃没一餐饱,穿没一件好,在我娘的记忆里根本没有快乐童年,直至今时今日我娘都会对撒娇,挑食,饭来张口,衣来伸手的孙子说:你们出世的社会真好呀。
第二任外公长的五大三粗,力大无穷,声大如雷,跟《水浒传》中的李逵一个模样,是使“鸡公车”的好手。一餐一斤米饭不在话下,一辆“鸡公车”载千把斤不是问题。因娘是“捡”来的女儿,在第二任外公眼里就当是路边的草。娘打小没进过一天学堂(现在娘认的的字都是跟我儿子读幼儿园时学的),五六岁就开始上山放牛下河看鸭子了。但还时不时还要招来第二任外公的“五砸勾”和“巴掌嬷”。用我娘的一句话来说:娘是用“目汁”泡大的。
那年娘才八岁,一手牵着一头大“牛古”,一手提着一笼鸭子,单薄的身子走在村间泥泞的村道上。准备一边放牛,同时到渠边放鸭子,但那该死的牛古突然发飚,“牛索”一拉,把我娘连同鸭笼一起拨到旁边渠沟里了,娘的脑袋刚好碰在石头上,血像红花一样在水中绽开。第二任外公闻声赶来,弯腰提起鸭笼,看一下鸭子有没事先,再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把娘从水里提了起来,顺手从路边抓了一把叫不出名的草,放在手掌中揉了揉就叭一声贴在娘的伤口上,算是给娘止血了,嘴里还大声骂:死丫头,好在鸭子没事,要不看怎样收拾你,回去不准吃饭。今天还能在娘的头上看到当年留下的深深一道疤痕,从此娘也落下经常偏头痛的毛病。
这种事情多不胜举,只有泪水陪伴着娘一天天长大,直到娘十六岁出嫁那天也没看过第二任外公的笑脸。
娘嫁到我们家后,当时还是在生产队大集体,农民连基本的温饱问题都解决不了,每个月一个人只能从生产队分二三十斤谷。爸兄弟姐妹又多,本着:树大开叉,男大分家的风俗,爷爷和奶奶把娘和爸“分开食”了。从此娘用单薄体弱的身子挑起了这头家,生了我们几兄弟姐妹,风里来,雨里去一把屎一把尿的把我们拉扯大。
记得初中毕业后,我只考上了技术学校,当时就想放弃学业了,跟着改革开放的弄潮儿出来打工。但娘死活不同意,说虽然家里穷,但娘就是砸锅卖铁,上山“着材割鲁技”也要供你去上学,娘知道没文化就等于“瞎目珠”一样。(读书的钱都是娘冒着烈日酷暑,上山打岭,好天一身汗,雨天一身水,用肩膀一担担“窑鲁技”一担担“松柏头”担出来供我的)在娘的苦口婆心劝说下,我读完了三年职业高中,这三年职业高中也在我今年成长路上起了关键作用。
今天,娘过了花甲之年,早已白发髦髦,(我也算小有成就的把娘从农村接来东莞这边生活了)那满头银丝每一根都是为了子女忧愁,牵挂,默默付出而白的。愿我的白发亲娘能快快乐乐,健健康康享受晚年的天伦之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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